中國的學生受習慣影響,往往喜歡在稱呼老師時加上“老師”二字,有些甚至在出國都都會習慣性叫老師為teacher,讓不熟悉中國學生的老師們覺得非常不適應。然而,英國卻更習慣于直呼其名。
離倫敦不遠的Kent 有家小學的老師也會善意地提醒學生“別叫我Sir,喊名字就行”。校長說,此舉旨在培養(yǎng)孩子們的自我意識,讓孩子們的學習更加人性化。英國大學里對老師直呼其名很自然,但在中小學還是敬稱,所以此舉難免引發(fā)爭議。學生、老師和家長們都還有個適應過程。
記得剛來英國留學那陣子,遇見教課的教授們,我總是笑臉相迎,卻難以開口直接喊名字。后來看看世界各國同學都叫得朗朗上口,老師也應得春風滿面,才順著大大方方叫了。這擱在咱中國不行,哪個學生敢當眾直呼一個教授的名字,無異于羞辱對方。教授的臉從此往哪兒放?就算他大度,至少也認定這個學生不懂禮貌。
西方人的習慣里,個人主義為重,價值觀念傾向平等,所以直呼其名很自然。在一個辦公室里,光聽稱呼,分不出職位高低。管他總經(jīng)理、總裁、主席、教授、主任,不論年齡高低,統(tǒng)統(tǒng)一律直接叫名字,顯得輕松和平等。例外的,是一些達官顯貴和皇親國戚。教皇你不好直接喊名字吧;女皇你也不能就叫她伊莉莎白奶奶吧。
與西方的少和簡相比,中國人的稱謂多而雜。老幼、尊卑、親疏、貴賤這些非對等的社會觀念,受儒家學說的影響,滿滿滲透到職銜等級的稱謂里。不同的場合,根據(jù)不同對象和身份選擇恰當又得體的稱謂,學問大了去。等級觀念中,長者、上司、教授等都應該恭稱。好容易掙個官銜,高了個級別,平白地被人直呼其名,有辱身份,萬萬不能。老師更是一個尊稱,哪容學生張口就這么李四王五的吆喝。
現(xiàn)在想來,我當年在國內(nèi)的一個無意之舉,倒是和西方習慣碰巧合拍。我倒沒那么油菜,讓學生直接喊我名字。我只是說,課堂上,我這門課的知識比你們強,我是老師(回頭來看,這話都不一定對,學生里沒準兒也有比你強的哈)。課堂外的其他領域,你們可能都是我的老師。我讓大家課外別喊我老師。我說的是實話?,F(xiàn)在的后生仔女,接觸面倍兒廣。信息量爆浪的年代,保不準就是哪片林子里的龍虎。再說,他們真要尊敬你,心里有就行了,不在乎個形式。
不過,讓那么大點兒的孩子不叫老師直接喊名字,哪怕是在英國,還是覺得雷人啊。